第七十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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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吳家的閨女一時間被莫沫搞懵了, 楞著半晌沒說話。
老吳聽見動靜, 連忙從屋內跑出來：“是慧空師傅來了啊！”
老吳長得憨厚，見到兩人也一直笑瞇瞇的，還沖黎潛雙手合十行了個禮。
他連忙向自己女兒介紹：“這是山上清心寺的慧空師傅, 你記得嗎, 你小時候咱們還去清心寺拜過佛。”
老吳家的閨女名叫麗麗, 估計還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和尚，盯著黎潛看了一會兒，這才羞赧地垂下頭：“大師您好, 剛剛冒犯了。”
黎潛合手行禮：“沒關系的, 施主客氣了。”
老吳沒見過莫沫，清心寺的和尚們向來獨來獨往, 尤其是這個慧空師傅, 平時總是冷著張臉，身旁什麽時候出現過女人。
見他好奇, 黎潛解釋道：“這位姑娘名叫莫沫，在山上走失且失憶了, 暫時借住在清心寺。”
按照常例，黎潛都會在老吳家借宿一宿，第二天再上山。
可老吳家地方也不大，只有一間空房，莫沫只能將就跟麗麗擠一間屋子。
參觀了麗麗的房間，莫沫不得不感嘆，這個老吳的確對女兒不錯。
在這種環境殘酷的村莊裏, 麗麗的房間裏還布置的公主風格，漂亮的粉色公主床，一看就不便宜。
麗麗打開電腦，友好地對莫沫說：“在寺廟裏什麽都沒有吧？要不要在我這裏上會兒網？全村只有我家有電腦。”
莫沫搖搖頭，她對這種娛樂活動沒什麽要求，就是……
想吃肉。
莫沫盯著麗麗桌上的速食真空包的雞腿流口水。
麗麗噗嗤一聲笑了，把雞腿遞給她：“吃吧，想吃我家小賣部還有好多呢，一會兒再給你拿點！”
莫沫感激涕零，連忙拆開包裝狼吞虎咽。
以前還從沒發現，這種速食雞腿也這麽好吃。
麗麗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憐憫，連忙給她倒了杯水：“你今年多大了？”
莫沫正想回答，又突然反應過來，她好像還真的不知道自己這副身體到底多大年紀。
不到二十歲？
“對不起，我忘了你失憶了。”麗麗同情道，“不過看起來你應該跟我差不多大。”
“你不記得你家在哪了嗎？”
莫沫道：“不記得了，只知道自己叫什麽，其他的都不記得。”
“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呢？一直呆在清心寺裏嗎？”麗麗問道。
莫沫低頭看了眼被自己嗦得幹幹凈凈的雞腿骨，嘆道：“本來我也想出家的，但是……”
她晃了晃手裏的骨頭，可憐巴巴地說：“能再吃一個嗎？”
麗麗捂嘴偷笑，拉著她來到前面店裏，指著貨架上的一排肉：“想吃哪個隨便挑。”
莫沫沒好意思再多吃，就挑了根王中王。
她用牙齒撕開腸衣，一口咬掉大半截火腿腸，嘴裏鼓鼓囊囊的，還不忘跟麗麗吐槽：“你說僧人們常年不吃肉，真的忍得住嗎？會不會真的有濟公那樣的，酒肉穿腸過的和尚？”
麗麗：“僧人常年齋戒，應該早都習慣了吧。”
“從小生活在寺院裏的僧人我可以理解，但是像慧空那種半路出家的，以前吃過肉的，忍不住吧？”
莫沫晃了晃手裏的火腿，根本沒看到身後過來的人：“我就不信我把火腿腸杵到慧空嘴邊，他能忍得住？”
然後捏著火腿腸的那手手腕就突然被人抓住。
回過頭，就看到黎潛黑成鍋底的臉：“佛祖潛心教導你這麽多天，你還破戒？”
莫沫連忙把火腿腸轉移到另一只手，像是怕被黎潛搶走似的，一股腦塞進嘴巴裏，訕笑道：“你不破戒就行。”
黎潛無奈地看著她，掏出手機掃了掃櫃臺上的收款碼：“她吃掉的東西總共多少錢？”
麗麗擺擺手：“不用啦，我請她吃的。”
“這樣不妥。”黎潛蹙了蹙眉，隨手轉過去五十塊，“我們在這裏借宿已經是打擾了，怎麽好意思白吃你們的東西。”
轉了錢，黎潛就踱步到門外跟老吳聊天。
麗麗喟嘆一聲，望著黎潛光禿禿的腦袋發楞。
莫沫笑著打趣她：“是不是覺得長得好看的小哥哥都上交給佛祖了？”
麗麗臉一紅：“是啊，你說慧空師傅他長得好看，還那麽年輕，幹嘛想不開出家呢？”
兩人正聊著，就看到門口過來一對中年夫婦。
那男人看到黎潛，連忙又跪又拜的：“慧空師傅！求你去我家做做法吧！”
莫沫楞住，納悶道：“怎麽了？這家人家裏鬧鬼了？”
麗麗嗤了一聲：“什麽啊，他肯定又是來求子的！”
果不其然，那中年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：“送子觀音我們也拜了無數次了，可我們老張家這麽多年還是沒有兒子！可不能讓我們絕後了啊！”
他家沒有孩子？“莫沫奇怪地問。
“怎麽沒有，張嬸肚子裏還懷著一個呢！”麗麗指了指那中年婦人，“五個閨女了，據說肚子裏這個找人看過，還是閨女！”
原來這就是剛進村時看到的那戶門口蹲了五個女孩的人家！
也就是他家……想要收養悟能？
這種重男輕女的人實在是太可恨了！
黎潛神色淡淡，當然不會幫他：“張施主，如今這個時代男女平等，女孩和男孩是一樣的，切莫作孽。”
中年男人幹脆坐在地上大哭：“沒個帶把兒的，我們老張家以後還怎麽傳宗接代！”
旁邊的中年婦人也跪了下來：“是啊慧空師傅，求您幫我們做做法吧！”
這一家人都腦袋有坑嗎？！
這女人也是，都生了六個，還不知道愛惜自己嗎？！
莫沫怒不可遏，沒等黎潛開口就沖了出來：“你們家有皇位要繼承嗎？”
中年夫婦一楞，奇怪地看著莫沫。
莫沫冷哼一聲，唾棄道：“已經有六個孩子了，還要生夠七個召喚神龍嗎？兒子就那麽重要？這六個閨女身上流的不是你們兩人的血？”
“孩子連褲子都穿不起，還要生，打聽打聽隔壁家老母豬有沒有你們生的多？！”
中年夫婦氣道：“你是哪來的野丫頭，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！”
“是啊，我們的家事，哪裏輪的到你來管？！”
一旁的老吳連忙勸：“小姑娘不懂事，你們別生氣……不過她說的也不是沒道理，你們可不能再生了，那麽多孩子怎麽養得起……”
“你看我家就一個閨女，這不也過的好好的？”
中年男人嫌棄地說：“你家一個閨女有什麽用，將來嫁人了，孩子能姓吳嗎？你還供她上大學，要我說，女孩子還是早點嫁人了好！”
“你——”麗麗也被她的話惹怒了，“我上大學怎麽了？！”
“我爸供我讀書，就是為了遠離村莊，離你們這些又窮又愚昧的人遠一點！”
眼看著兩家人要吵起來，黎潛連忙制止道：“張施主，您二位先回去吧，與人為善，慈悲為懷，否則佛祖降罪就更難達成心願了。”
張家兩夫婦一聽，連忙灰頭土臉地跑了。
也是，生不出兒子的詛咒對他們而言比任何事情都要嚴重。
莫沫心中憋憤，麗麗也不開心，兩人正準備一起回屋，黎潛就叫住了莫沫：“你等等。”
莫沫跟著他一起來到他暫住的客房，看黎潛那一臉嚴肅樣，就知道他估計是因為自己剛剛的行為生氣了：“好啦，我錯了，我不該惹是生非，不該讓大家吵起來……”
“我不是說這個。”黎潛從兜裏掏出手機，把剛剛付火腿腸錢的付款界面挑了出來：“這個錢你得還。”
莫沫：？？？
黎潛平靜地說：“這個錢是我私人幫你付的，你得想辦法還我吧？”
莫沫忿忿地瞪著他，吃人嘴短拿人手軟，只能憋屈道：“我……沒錢。”
“那就老規矩，”黎潛勾了勾唇，眉角上挑，“勞動抵債。”
他舒服地靠在床上，撩開僧袍，露出兩條腿：“今天趕路累了，又背著你走了那麽久，給我按按腿吧。”
莫沫：……
莫沫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，居然得為了一根火腿腸給不要臉的和尚當丫鬟。
她兩手累的發酸，黎潛卻舒服地瞇著眼，像是睡著了似的。
莫沫小聲嘀咕：“這麽會壓迫人，還這麽懂得享受，肯定是個酒肉和尚……”
“你似乎很希望我是個酒肉和尚？”黎潛睜開眼，含著笑意斜睨她。
莫沫連忙一本正經：“怎麽可能，我只是……懷疑。”
黎潛挑眉。
“我就是覺得……你跟其他的和尚不太一樣。”莫沫解釋道，“你和寺院裏其他的師傅區別很大……”
“什麽區別？”黎潛問。
不要臉，不要臉，還是不要臉。
不過這話莫沫只敢在心裏嘀咕，嘴上卻道：“你優秀啊！長得帥，年輕，又有錢！要不是和尚，不知道多少姑娘都想嫁給你呢！”
黎潛似乎很滿意莫沫的彩虹屁，笑著重新閉眼。
見他閉上眼睛，莫沫又用口型無聲吐槽：“嫁給你肯定倒黴，還指不定要被怎麽折磨呢……”
“我聽見了。”黎潛開口。
莫沫嚇得楞住，這狗和尚開天眼了？
“我聽見了。”黎潛得意地說，“你心裏在說呢，如果不是和尚，你也想嫁給我。”
莫沫：……
和尚也這麽自戀的嗎？
……
那邊張家夫婦回到家，看到一屋的女娃娃心裏就來氣。
“慧空師傅帶來的那個女人是什麽來頭？”張老漢嘬了口旱煙，氣急敗壞地問。
張老婦撇了撇嘴：“聽說是在清心寺暫住的孤女，好像失憶了。”
“失憶了？”張老漢眼睛一亮，“我看那姑娘長得挺水靈的，咱弟弟不是還沒有媳婦？”
“你是說……”張老婦若有所思，“想辦法把她騙過來？”
張老漢點頭：“你就說她是你娘家走失的表妹，正好要說與我弟弟做媳婦的，咱去把人要過來！正好，白撿來的媳婦，都不用花錢了！”
說罷，兩人便風風火火地趕到吳家。
莫沫看著前來認親的兩人，腦袋都懵了。
這倆人是怎麽做到如此厚顏無恥的？
看這架勢，黎潛直接把莫沫護在身後，警惕地問：“你說莫沫是你家表妹？”
“是呀！”張老婦演技爆棚，“前幾個月我娘家來走親戚，說是讓表妹嫁給我婆家小叔子，結果上山玩的時候，這姑娘就不小心跑丟了。”
“現在能找回來實在是太好了！”說著，張老婦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想要過來抱她。
莫沫連忙躲在黎潛身後。
黎潛狐疑道：“你說她是你表妹，怎麽剛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認出來？”
張老婦一哽，連忙道：“我和表妹也沒見過幾次，這麽長時間了多少有些面生。回去了我才想起來……”
張老漢也添油加醋：“是啊慧空師傅，表妹既然找到家人，能回家是好事啊！總不能讓她有家不回，有夫家不嫁，一直跟你們一群和尚住在一起吧？”
“對她的名聲也有影響啊！”
“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。”黎潛皺著眉，“你們如果說她是你家人，就拿來她的身份證和戶口本。再通過鎮子上的公安機關來領人。”
“哎你這和尚，怎麽能這樣！”張老漢說著就要撲過去拉莫沫，“這是我家的表妹，還要證明什麽！你一個和尚帶著她難道想要圖謀不軌？！”
莫沫算是看出來了，這倆人跟人販子沒什麽區別。
就是為了把她拐走給他家弟弟做媳婦。
莫沫幹脆一不做二不休：“實話說吧，我沒失憶，我是被拐賣到這裏來的。”
“人販子就是這倆人！”莫沫指著張老漢，仰頭對黎潛道，“報警吧，拐賣婦女能判多少年？十年還是二十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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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吳長得憨厚，見到兩人也一直笑瞇瞇的，還沖黎潛雙手合十行了個禮。
他連忙向自己女兒介紹：“這是山上清心寺的慧空師傅, 你記得嗎, 你小時候咱們還去清心寺拜過佛。”
老吳家的閨女名叫麗麗, 估計還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和尚，盯著黎潛看了一會兒，這才羞赧地垂下頭：“大師您好, 剛剛冒犯了。”
黎潛合手行禮：“沒關系的, 施主客氣了。”
老吳沒見過莫沫，清心寺的和尚們向來獨來獨往, 尤其是這個慧空師傅, 平時總是冷著張臉，身旁什麽時候出現過女人。
見他好奇, 黎潛解釋道：“這位姑娘名叫莫沫，在山上走失且失憶了, 暫時借住在清心寺。”
按照常例，黎潛都會在老吳家借宿一宿，第二天再上山。
可老吳家地方也不大，只有一間空房，莫沫只能將就跟麗麗擠一間屋子。
參觀了麗麗的房間，莫沫不得不感嘆，這個老吳的確對女兒不錯。
在這種環境殘酷的村莊裏, 麗麗的房間裏還布置的公主風格，漂亮的粉色公主床，一看就不便宜。
麗麗打開電腦，友好地對莫沫說：“在寺廟裏什麽都沒有吧？要不要在我這裏上會兒網？全村只有我家有電腦。”
莫沫搖搖頭，她對這種娛樂活動沒什麽要求，就是……
想吃肉。
莫沫盯著麗麗桌上的速食真空包的雞腿流口水。
麗麗噗嗤一聲笑了，把雞腿遞給她：“吃吧，想吃我家小賣部還有好多呢，一會兒再給你拿點！”
莫沫感激涕零，連忙拆開包裝狼吞虎咽。
以前還從沒發現，這種速食雞腿也這麽好吃。
麗麗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憐憫，連忙給她倒了杯水：“你今年多大了？”
莫沫正想回答，又突然反應過來，她好像還真的不知道自己這副身體到底多大年紀。
不到二十歲？
“對不起，我忘了你失憶了。”麗麗同情道，“不過看起來你應該跟我差不多大。”
“你不記得你家在哪了嗎？”
莫沫道：“不記得了，只知道自己叫什麽，其他的都不記得。”
“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呢？一直呆在清心寺裏嗎？”麗麗問道。
莫沫低頭看了眼被自己嗦得幹幹凈凈的雞腿骨，嘆道：“本來我也想出家的，但是……”
她晃了晃手裏的骨頭，可憐巴巴地說：“能再吃一個嗎？”
麗麗捂嘴偷笑，拉著她來到前面店裏，指著貨架上的一排肉：“想吃哪個隨便挑。”
莫沫沒好意思再多吃，就挑了根王中王。
她用牙齒撕開腸衣，一口咬掉大半截火腿腸，嘴裏鼓鼓囊囊的，還不忘跟麗麗吐槽：“你說僧人們常年不吃肉，真的忍得住嗎？會不會真的有濟公那樣的，酒肉穿腸過的和尚？”
麗麗：“僧人常年齋戒，應該早都習慣了吧。”
“從小生活在寺院裏的僧人我可以理解，但是像慧空那種半路出家的，以前吃過肉的，忍不住吧？”
莫沫晃了晃手裏的火腿，根本沒看到身後過來的人：“我就不信我把火腿腸杵到慧空嘴邊，他能忍得住？”
然後捏著火腿腸的那手手腕就突然被人抓住。
回過頭，就看到黎潛黑成鍋底的臉：“佛祖潛心教導你這麽多天，你還破戒？”
莫沫連忙把火腿腸轉移到另一只手，像是怕被黎潛搶走似的，一股腦塞進嘴巴裏，訕笑道：“你不破戒就行。”
黎潛無奈地看著她，掏出手機掃了掃櫃臺上的收款碼：“她吃掉的東西總共多少錢？”
麗麗擺擺手：“不用啦，我請她吃的。”
“這樣不妥。”黎潛蹙了蹙眉，隨手轉過去五十塊，“我們在這裏借宿已經是打擾了，怎麽好意思白吃你們的東西。”
轉了錢，黎潛就踱步到門外跟老吳聊天。
麗麗喟嘆一聲，望著黎潛光禿禿的腦袋發楞。
莫沫笑著打趣她：“是不是覺得長得好看的小哥哥都上交給佛祖了？”
麗麗臉一紅：“是啊，你說慧空師傅他長得好看，還那麽年輕，幹嘛想不開出家呢？”
兩人正聊著，就看到門口過來一對中年夫婦。
那男人看到黎潛，連忙又跪又拜的：“慧空師傅！求你去我家做做法吧！”
莫沫楞住，納悶道：“怎麽了？這家人家裏鬧鬼了？”
麗麗嗤了一聲：“什麽啊，他肯定又是來求子的！”
果不其然，那中年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：“送子觀音我們也拜了無數次了，可我們老張家這麽多年還是沒有兒子！可不能讓我們絕後了啊！”
他家沒有孩子？“莫沫奇怪地問。
“怎麽沒有，張嬸肚子裏還懷著一個呢！”麗麗指了指那中年婦人，“五個閨女了，據說肚子裏這個找人看過，還是閨女！”
原來這就是剛進村時看到的那戶門口蹲了五個女孩的人家！
也就是他家……想要收養悟能？
這種重男輕女的人實在是太可恨了！
黎潛神色淡淡，當然不會幫他：“張施主，如今這個時代男女平等，女孩和男孩是一樣的，切莫作孽。”
中年男人幹脆坐在地上大哭：“沒個帶把兒的，我們老張家以後還怎麽傳宗接代！”
旁邊的中年婦人也跪了下來：“是啊慧空師傅，求您幫我們做做法吧！”
這一家人都腦袋有坑嗎？！
這女人也是，都生了六個，還不知道愛惜自己嗎？！
莫沫怒不可遏，沒等黎潛開口就沖了出來：“你們家有皇位要繼承嗎？”
中年夫婦一楞，奇怪地看著莫沫。
莫沫冷哼一聲，唾棄道：“已經有六個孩子了，還要生夠七個召喚神龍嗎？兒子就那麽重要？這六個閨女身上流的不是你們兩人的血？”
“孩子連褲子都穿不起，還要生，打聽打聽隔壁家老母豬有沒有你們生的多？！”
中年夫婦氣道：“你是哪來的野丫頭，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！”
“是啊，我們的家事，哪裏輪的到你來管？！”
一旁的老吳連忙勸：“小姑娘不懂事，你們別生氣……不過她說的也不是沒道理，你們可不能再生了，那麽多孩子怎麽養得起……”
“你看我家就一個閨女，這不也過的好好的？”
中年男人嫌棄地說：“你家一個閨女有什麽用，將來嫁人了，孩子能姓吳嗎？你還供她上大學，要我說，女孩子還是早點嫁人了好！”
“你——”麗麗也被她的話惹怒了，“我上大學怎麽了？！”
“我爸供我讀書，就是為了遠離村莊，離你們這些又窮又愚昧的人遠一點！”
眼看著兩家人要吵起來，黎潛連忙制止道：“張施主，您二位先回去吧，與人為善，慈悲為懷，否則佛祖降罪就更難達成心願了。”
張家兩夫婦一聽，連忙灰頭土臉地跑了。
也是，生不出兒子的詛咒對他們而言比任何事情都要嚴重。
莫沫心中憋憤，麗麗也不開心，兩人正準備一起回屋，黎潛就叫住了莫沫：“你等等。”
莫沫跟著他一起來到他暫住的客房，看黎潛那一臉嚴肅樣，就知道他估計是因為自己剛剛的行為生氣了：“好啦，我錯了，我不該惹是生非，不該讓大家吵起來……”
“我不是說這個。”黎潛從兜裏掏出手機，把剛剛付火腿腸錢的付款界面挑了出來：“這個錢你得還。”
莫沫：？？？
黎潛平靜地說：“這個錢是我私人幫你付的，你得想辦法還我吧？”
莫沫忿忿地瞪著他，吃人嘴短拿人手軟，只能憋屈道：“我……沒錢。”
“那就老規矩，”黎潛勾了勾唇，眉角上挑，“勞動抵債。”
他舒服地靠在床上，撩開僧袍，露出兩條腿：“今天趕路累了，又背著你走了那麽久，給我按按腿吧。”
莫沫：……
莫沫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，居然得為了一根火腿腸給不要臉的和尚當丫鬟。
她兩手累的發酸，黎潛卻舒服地瞇著眼，像是睡著了似的。
莫沫小聲嘀咕：“這麽會壓迫人，還這麽懂得享受，肯定是個酒肉和尚……”
“你似乎很希望我是個酒肉和尚？”黎潛睜開眼，含著笑意斜睨她。
莫沫連忙一本正經：“怎麽可能，我只是……懷疑。”
黎潛挑眉。
“我就是覺得……你跟其他的和尚不太一樣。”莫沫解釋道，“你和寺院裏其他的師傅區別很大……”
“什麽區別？”黎潛問。
不要臉，不要臉，還是不要臉。
不過這話莫沫只敢在心裏嘀咕，嘴上卻道：“你優秀啊！長得帥，年輕，又有錢！要不是和尚，不知道多少姑娘都想嫁給你呢！”
黎潛似乎很滿意莫沫的彩虹屁，笑著重新閉眼。
見他閉上眼睛，莫沫又用口型無聲吐槽：“嫁給你肯定倒黴，還指不定要被怎麽折磨呢……”
“我聽見了。”黎潛開口。
莫沫嚇得楞住，這狗和尚開天眼了？
“我聽見了。”黎潛得意地說，“你心裏在說呢，如果不是和尚，你也想嫁給我。”
莫沫：……
和尚也這麽自戀的嗎？
……
那邊張家夫婦回到家，看到一屋的女娃娃心裏就來氣。
“慧空師傅帶來的那個女人是什麽來頭？”張老漢嘬了口旱煙，氣急敗壞地問。
張老婦撇了撇嘴：“聽說是在清心寺暫住的孤女，好像失憶了。”
“失憶了？”張老漢眼睛一亮，“我看那姑娘長得挺水靈的，咱弟弟不是還沒有媳婦？”
“你是說……”張老婦若有所思，“想辦法把她騙過來？”
張老漢點頭：“你就說她是你娘家走失的表妹，正好要說與我弟弟做媳婦的，咱去把人要過來！正好，白撿來的媳婦，都不用花錢了！”
說罷，兩人便風風火火地趕到吳家。
莫沫看著前來認親的兩人，腦袋都懵了。
這倆人是怎麽做到如此厚顏無恥的？
看這架勢，黎潛直接把莫沫護在身後，警惕地問：“你說莫沫是你家表妹？”
“是呀！”張老婦演技爆棚，“前幾個月我娘家來走親戚，說是讓表妹嫁給我婆家小叔子，結果上山玩的時候，這姑娘就不小心跑丟了。”
“現在能找回來實在是太好了！”說著，張老婦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想要過來抱她。
莫沫連忙躲在黎潛身後。
黎潛狐疑道：“你說她是你表妹，怎麽剛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認出來？”
張老婦一哽，連忙道：“我和表妹也沒見過幾次，這麽長時間了多少有些面生。回去了我才想起來……”
張老漢也添油加醋：“是啊慧空師傅，表妹既然找到家人，能回家是好事啊！總不能讓她有家不回，有夫家不嫁，一直跟你們一群和尚住在一起吧？”
“對她的名聲也有影響啊！”
“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。”黎潛皺著眉，“你們如果說她是你家人，就拿來她的身份證和戶口本。再通過鎮子上的公安機關來領人。”
“哎你這和尚，怎麽能這樣！”張老漢說著就要撲過去拉莫沫，“這是我家的表妹，還要證明什麽！你一個和尚帶著她難道想要圖謀不軌？！”
莫沫算是看出來了，這倆人跟人販子沒什麽區別。
就是為了把她拐走給他家弟弟做媳婦。
莫沫幹脆一不做二不休：“實話說吧，我沒失憶，我是被拐賣到這裏來的。”
“人販子就是這倆人！”莫沫指著張老漢，仰頭對黎潛道，“報警吧，拐賣婦女能判多少年？十年還是二十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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